顾俊丞在班级群里看了看全年段的成绩文件，自己的名字排在冯霖杰的前面，不过只比他高了0.5分。
但是，这对于南城一中来说，无异于一颗深水鱼雷，炸得原本平静的鱼塘波澜阵阵。
冯霖杰一直稳坐南城一中的第一名，两年多来从未有人撼动过。虽然顾俊丞只比他高了0.5分，却无疑是打破了冯霖杰的不败神话。
“笔神。”顾俊丞坐在桌前，看向躺床上看漫画的少年，“我考了年段第一哦。”
程旭远懒得看他，兴趣缺缺地说：“嗯，我知道了。”
“我要奖励。”
程旭远翻了个白眼道：“有完没完了。”
“没完。”
程旭远正想说些什么，忽然眼前出现一道身影。一只手将他的漫画书收走，那双英气的眼睛里写满了渴望。
顾俊丞将双手撑在少年的两边，目不转睛地看着他。
“你这是要干嘛？”程旭远紧张地咽了下口水。
“床咚。”
程旭远吃惊地瞪大眼睛，下一秒，他所有的话语都被堵在喉咙里。顾俊丞身体的重量真切地压在他身上，让他快要窒息。
绵长的吻持续了五分钟，顾俊丞依依不舍地抬起头，两人的唇间扯出一道透明的丝线。
顾俊丞的眼睛里带着闪亮的光芒。他看着笔神微红的两颊，沙哑地说：“如果……如果我一模考进全市前五名，你可不可以答应我一件事？”
程旭远果断摇头。
顾俊丞作势又要低头亲他。
“我答应，我答应，你别再亲了。”程旭远慌忙点头道，“我嘴唇都要肿了……”
然而顾俊丞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，还是将唇压了下来。
经过大半个寒假，程旭远终于妥协。现在的他已经能够在顾俊丞的亲吻中找到一丝舒适感，甚至在寒冷的冬天中体会到了些许温暖。
程旭远弯了吗？
不，他没有。当他脑海中想起以前喜欢过的女生，他还是有感觉的。只是面对顾俊丞时，他会变得不那么“正常”。
转眼到了除夕夜。
顾俊丞特地在吃完饭后，骑着车，带程旭远来到南城的市中心。那儿有一座高高的观光塔，可以清楚地看见江水边跨年的人群。
“每年这个时候，跨年的人都会在这儿放烟花。”顾俊丞的面庞在观光塔的灯光下显得愈发冷峻，“一会儿你会看到火树银花不夜天。”
“古诗词背得不错啊。”
程旭远身上的衣服已经随着季节变换成了黑色的羽绒服，白皙的皮肤在人群中格外扎眼，几乎所有人在见到他时都会失神片刻。
不太喜欢聚集在笔神身上的视线，顾俊丞把他护在身后，带着他一路走上了观光塔的最顶端。站在落地窗前，南城最繁华的地段一览无余。
笔神兴奋地趴在窗前，在上面哈了口气，用手写了“CXY”三个字母。
顾俊丞站在他身后，有些疑惑地问：“这三个字母是什么意思？”
“我的名字。”笔神有些臭屁地回头看他，“当然，神仙的名字是不能随便告诉凡人的。”
顾俊丞惊讶地看了一眼玻璃上的字母，奇道：“神仙还有姓名？”
笔神点了点头，眼睛里满是笑意。
顾俊丞往旁边哈了口气，修长有劲的手指在“CXY”三个字母旁边，写下了“GJC”。尔后，他露出明晃晃的小虎牙，笑道：“锁了。”
“锁了？”钢铁直男笔神不太懂这个词的意思。
他正想问些什么，忽然，零点的钟声响起，无数朵绚烂的烟花同时怒放在夜空中。
笔神站在落地窗前，惊喜地看着各种形状颜色的烟火。顾俊丞站在他身侧，却没有看向夜空。在人群发出一声声惊叹的时候，他的视线一直落在身旁的少年身上。
各种颜色忽明忽暗地倒映在少年的眸子里，衬得他眼睛里仿佛有最灿烂的星辰。少年微微张着嘴，神色间满是惊艳。
可他却不知道，自己的模样惊艳了旁人。
“我喜欢你……”
顾俊丞的声音很轻，瞬间被淹没在嘈杂的烟花声和人声中。
笔神抬眼看他，大声地问：“你说什么——”
顾俊丞勾起唇角，也大声地回应他：“我说——我们——拍照合影吧——”
“好——啊——”
笔神笑得很开心。
顾俊丞拿起手机，调到夜景模式，两个俊秀帅气的少年在镜头前靠到一块儿。
笔神很土地做了个“V”的手势，却抵不住他的颜值实在太神仙，魔鬼般的苹果前置摄像头也把他拍得非常好看。
顾俊丞的颜值也很耐打，两个人比肩站立，他忽然歪了歪脑袋，将脸凑近笔神的脑袋。
按下快门的那一瞬间，一朵绚烂的烟花在他们背后绽放开来，撒成了漫天的星星。
那是顾俊丞记忆中最美好的十八岁的画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