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秀宁神色缓了一下,温声说道:“他是父王派来暗中保护秀宁的侍卫,郑兄可否先将他放了。”
“哈哈,大水冲了龙王庙,原来是自己人。”
郑榭打个哈哈,将他放下,又拍着他的肩膀说道:“我见这位兄台步伐稳健,精华内敛,错把他当成敌方间谍,混在公主队伍中要对公主图谋不诡。都是一场误会,兄台武功了得,必非无名不辈,不知如何称呼?”
柴绍垂着头,压低声音道:“小人李绍,多谢公子手下留情。”
细听之下,便能察觉出他语气中事带着浓浓的愤恨。
李秀宁轻笑一声,插话道:“郑兄一眼就能看出我家侍卫的功底,眼力过人,可见江湖传闻并非虚言。”
商秀珣道:“别因为一场误会伤了两家和气,公主请。”
经过这么一闹,气氛冷淡了许多,商秀珣也没有心情多谈,将李秀宁的队伍安排下来,便径自离开。
出了小院,商秀珣摒退左右,对郑榭问道:“你为什么这么做,别告诉我真的只是一时好心。”
郑榭道:“我只是提个醒,秀珣没有发现问题吗?”
商秀珣摇摇头,道:“什么问题?”
郑榭道:“那人绝非一个侍卫这么简单,他虽然掩饰的很好,但总在不经意间透露出一股冷傲的神态,这是一种发自内心的高傲,必定出身不凡,只有从小生活在士族中的公子才会有这种神色。特别是他看李秀宁时的眼神,那绝非一个侍卫看主子该有的眼神,而且他在看李冈和窦威时,甚至有一种居高临下的神色,若我没猜错,他定是李唐中的重要人物。再加上李绍这个名字,有八成可能他就是李秀宁的未婚夫婿柴绍。”
商秀珣的脸色顿时阴沉下来,若他单纯的只是一个护卫,那她无话可说。但若真是柴绍这样的重要人物假扮随从而来,这是蓄意欺骗,就算没有打什么主意,至少也于礼不合。
“枉我与她情同姐妹,李秀宁却如此欺我,表面上说一套,暗地里做一套。”商秀珣的姓子比李秀宁更傲,哪能仍他们耍玩。
郑榭笑道:“秀珣也不要生气,高门大阀历来便是如此,一切都是门阀利益为重。人在乱世,身不由已,人无伤虎心,虎有伤人意。秀珣虽然不想参合到势力的角逐中,但有时候却由不得你。别想那么多,对他们提高防范便是。”
商秀珣叹口气,又白了郑榭一眼,道:“让我看,心思最险恶的就是你,说这么多,还不是也在打牧场的主意。”
“秀珣真是冤枉我了,我只是打你的主意而已。你若不信,尽可放下牧场随我走,我保证不动牧场分毫。”
郑榭抓着她的手放在胸口,道:“人在撒谎的时候会心跳加快,秀珣应该能感觉到我的真心实意。”
商秀珣把手抽回来,道:“你撒谎的功夫已经是大宗师,谁相信你谁就是傻瓜。”
郑榭潇洒地耸肩一笑。
……
客厢。
李秀宁,柴绍,李冈和窦威聚在一起。
李冈道:“公主,那郑榭是不是已经看出什么来了。”
李秀宁道:“郑榭十有**已经猜出了柴绍的身份,否则也不会鲁莽的出手,咱们不可轻敌。”
窦威道:“那咱们怎么做,要不要跟商场主明说。”
李秀宁摇头道:“这倒不用,即便她猜出来,也不会挑明,彼此心照不宣罢了,只是此次合作,恐怕要多些波折了。”
李冈叹道:“驸马爷的功夫在年轻一辈中已是第一流的,若是蓄意隐藏,他又怎么会看得出来的。”
柴绍恨声道:“姓郑的让我受此屈辱,我定要让他好看。”
李秀宁冷声道:“你最好不要轻举妄动,据探子收集来的消息,郑榭此人的武功高的可怕,很可能还在二叔之上,我劝你趁早息了这份心思。”
李秀宁的二叔李神通乃是李阀第一高手,武功更胜李渊和李吉元,是与宇文阀主宇文伤和独孤家的老太太尤楚红是一个档次的高手,中原正道高手排十个,他能算其中之一。
几人倒吸口凉气,柴绍道:“怎么可能,难道他还是大宗师不成?”
李秀宁道:“据推测,此人曾与阴癸派的宗主阴后斗过一场,更杀掉了阴癸派中一位元老级的高手。没见过他亲自动手,谁也不敢肯定他的武功究竟有多深。”
“也只是猜测罢了,姓郑的年纪轻轻,怎会有那么高的功夫。”柴绍自己给自己打气。
知道郑榭与祝玉妍交手过的也只有四个人,石青璇和祝玉妍自不会多说,跋锋寒和傅君喻两人也没有到处宣扬。但是,根据一些蛛丝马迹的推测,却有人提出了十分接近真相的猜测。
李秀宁等人匆匆讨论了一阵,晚宴已经开始。
宴席上,又是一番虚与委蛇,和和气气的散场。
夜里,一个黑衣人从大管家商震的院子里悄悄溜了出来,到外堡与李天凡秘会,互通消息后,又潜回内堡。
李密的计划也开始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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